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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僻

注:我家族大半个世纪所经历的历史波澜,我一直说写出来但总被琐事耽误,为了让人们了解中国这段历史对普通人所造成的冲击,我从今天开始写下来。 19岁的祖父疾步行走在堰堤上,初生的太阳照着全身微汗的他,似乎有些从未体验的清新感,晚上接到同村人送来的口信后就急忙往回赶,屋里人要生了,这是头胎,虽然不知是男是女,即将做父亲的事情还是让他感到既新鲜又有兴奋。 半里外就是自家宏伟的青砖灰瓦房,虽然父亲在他9岁时就英年早逝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份殷实的家业,据他母亲讲,祖父还在时,有一个月十五的夜晚,听到院子里不断传来使牛耕地的吆喝声,以为是盗贼偷牛,赶紧抓起一条扁担抢院子里,看到皎洁的月光下,一个银色的人正赶着一头银色的牛拉着一套银色的耙在耙院子里的地,祖父匆忙一扁担砸向迎面而来的银牛,只听哗啦一声响,银人银牛都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一堆碎银,祖父拿出碾稻谷时用来往谷箩里撮粮食的撮箕扫起一大撮箕碎银,叮嘱家里人万勿将今夜之事外传。自此置地建屋,家道日隆。 正在回想中,家里的长工老徐突然出现在眼前,说恭喜东家,生了个姑娘!祖父有些失落,本想在孩子出生前就赶到家的,还是慢了一些,不过这丝失落立即就被初为人父的喜悦冲得无影无踪。 回到家,接生的邻居老太太正在里屋为孩子洗生,不准男人进去。祖母姓靳,比祖父大三岁。是靳家畈人,靳家畈是好地方,到县城的距离是枣林湾的一半,田地一抹平川,在涢水河边,是千万年来河水冲击淤塞而成的平畈,旱涝保收。因此靳家人丁兴旺,整个畈区几千人口大多姓靳。如果不是家境殷富,也不可能娶上靳家的女子。   转眼到了孩子“三朝”,亲戚朋友都来贺喜,亲朋满座,屋里院内都摆满了酒席,支起了麻将。连最大的土匪头子谢海之都带着“牵马娃儿的”,提着枪来巴结。但谢海之这人生性鲁莽,缺乏耐心,麻将桌上老在输,输到后来现洋掏完了,只好说欠两圈欠两圈,两圈打下来还是输,就叫“牵马娃儿的”谢兆旺回家找老太太拿钱,说钱放在床铺草下面。 可又打了八圈,还是没扳回来一把。祖母的三堂弟,一个粗壮的车轴汉子,不耐烦了,突然鼓起铜铃大眼,把桌子一捶,站起来骂道:“你到底给不给钱?有几条破枪就不想给钱了?!”   谢海之经常到处绑票抢劫,当然知道靳家畈的势力庞大,不敢得罪,只好回头问小喽啰:“妈的个逼,钱怎么还没拿来?”小喽啰回答:“老太太不给,说不知道钱在哪。”   谢海之受到靳老三的辱骂,有气不敢发,怒冲